人工流产的危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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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6/10 17:58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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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燮(公元年-年),字星期,号己畦,江苏吴江人,晚年寓居吴县横山,人称横山先生。康熙九年进士,曾任宝应知县,因秉性耿直,忤上司而被免职。后长期纵游海内名胜古迹,寓寺院诵经著述。著有《己畦文集诗集》,《原诗》是其诗论专著。

原诗·内篇(选录)

……或问于余曰:诗可学而能乎?曰:可。曰:多读古人之诗,而求工于诗而传焉可乎?曰:否。曰:诗既可学而能,而又谓读古人之诗以求工为未可,窃惑焉。其义安在?余应之曰:诗之可学而能者,尽天下之人皆能读古人之诗而能诗;今天下之称诗者是也。而求诗之工而可传者,则不在是。何则?大凡天姿人力,次叙先后,虽有生学困知之不同,而欲其诗之工而可传,则非就诗以求诗者也。

我今与子以诗言诗,子固未能知也。不若借事物以譬之,而可晓然矣。今有人焉,拥数万金而谋起一大宅,门堂楼庑,将无一不极轮奂之美,是宅也,必非凭空结撰,如海上之蜃,如三山之云气,以为楼台,将必有所托基焉;而其基必不于荒江穷壑负郭僻巷湫隘卑湿之地,将必于平直高敞,水可舟楫,陆可车马者,然后始基而经营之,大厦乃可次弟而成。我谓作诗者,亦必先有诗之基焉。诗之基,其人之胸襟是也,有胸襟,然后能载其性情智慧聪明才辨以出,随遇发生,随生即盛,千古诗人推杜甫,其诗随所遇之人之境之事之物,无处不发其思君王、忧祸乱、悲时日、念友朋,吊古人、怀远道。凡欢愉幽愁离合今昔之感,一一触类而起,因遇得题,因题达情,因情敷句,皆因甫有其胸襟以为基,如星宿之海,万源从出,

如钻燧之火,无处不发,如肥土沃壤,时雨一过,夭矫百物,随类而兴,生意各别,而无不具足。即如甫集中《乐游园》七古一篇,时甫年才三十余,当开、宝盛时,使今人为此,必铺陈飏颂,藻丽雕缋,无所不极,身在少年场中,功名事业,来日未苦短也,何有乎身世之感?乃甫此诗,前半即景事无多排场,忽转年年人醉一段,悲白发,荷皇天,而终之以独立苍茫,此其胸襟之所寄托何如也!余又尝谓晋王羲之独以法书立极,非文辞作手也。兰亭之集,时贵名流毕会,使时手为序,必极力铺写,谀美万端,决无一语稍涉荒凉者。而羲之此序,寥寥数语,托意于仰观俯察,宇宙万汇,系之感忆,而极于死生之痛,则羲之之胸襟,又何如也!由是言之,有是胸襟以为基,而后可以为诗文。不然,虽日诵万言,吟千首,浮响肤辞,不从中出,如剪采之花,根蒂既无,生意自绝,何异乎凭虚而作室也。……

自开辟以来,天地之大,古今之变,万汇之赜,日星河岳,赋物象形,兵刑礼乐,饮食男女,于以发为文章,形为诗赋,其道万千,余得以三语蔽之:曰理,曰事,曰情,不出乎此而已。然则诗文一道岂有定法哉?先揆乎其理,揆之于理而不谬,则理得;次徵诸事,徵之于事而不悖,则事得;终絮诸情,之于情而可通,则情得。三者得而不可易,则自然之法立。故法者,当乎理,确乎事,酌乎情,为三者之平准,而无所自为法也。……惟理事情三语,无处不然。

三者得,则胸中通达无阻,出而敷为辞,则夫子所云辞达。达者通也,通乎理,通乎事,通乎情之谓。而必泥乎法,则反有所不通矣。辞且不通,法更于何有乎?曰理、曰事、曰情。三语大而乾坤以之定位,日月以之运行,以至一草一木一飞一走,三者缺一则不成物。……

《原诗》分内篇上、下,外篇上、下,共四卷。其体制仿古代诸子论著体式结构,“内篇,标宗旨也;外篇,肆博辨也”。内篇上卷阐论诗歌的源流正变、因革沿创等历史发展问题,是所谓“正变”论,并批评明代前后七子复古派、公安、竟陵派的偏颇之论。阐论诗歌创作的感兴、诗人的“胸襟”为诗之基、客观事物的“理”、“事”、“情”,探研文学与现实的关系,是他的“本源”论。内篇下卷是创作论,揭示作家必须具备的素质——“才”、“胆”、“识”、“力”,论述作家这四个主观因素与“理、事、情”三个客观因素交互作用的创作过程,探讨了诗歌创作中“形象”与“思维”的关系等理论问题。外篇上、下二卷,以其理论为标准,对历代作家作品进行具体的艺术分析和评价。这是他的批评论。

《原诗》四卷所论问题,相互发明,渗透补充,构成了包括“本源”论、“正变”论、创作论、批评论的有机理论体系,成为刘勰《文心雕龙》、严羽《沧浪诗话》之后又一部阐论全面深刻、见解精辟、理论构架严密的诗论著作。

叶燮认为:自开辟以来,天地之大,古今之变,万汇之赜,世界事物千种万类,千变万化,可以用三个字来统括:曰理、曰事、曰情。所谓“理”,是事物产生、发展和存在的自身规律。“理”是客观事物的本质、事物发生存在的内在规律。“事”,指客观事物依其自身规律产生,体现为客观存在,“其既发生,则事也。”世界事物品类繁多,千差万别,社会生活千头万绪,丰富繁杂,所有这些都是客观存在,是文学描写表现的具体对象。“情”,指客观事物千姿百态的状态风貌和生命情趣,“既发生之后,夭矫滋植,情状万千,咸有自得之趣,则情也。”客观事物所展示的鲜明生动的情状情态。正是文学形象表现的客观之源、现实依据。“理”、“事”、“情”三者概括了事物的内在本质、客观存在和富于生命活力的形态,表明客观事物是有机完整的统一体。因而叶燮文学创作是对客观世界的能动反映,他精辟地以理、事、情阐述了客观事物、论述了作家创作的根本在探求理、事、情,这一理论富于唯物论彩,既鲜明地区别了唯心论,又与机械反映论划清了界线。

叶燮分析了诗歌创作的艺术思维与理性思维的区别,一般的事理“人人能言之,又安在诗人之言之”,而诗人应该表现的是“必不可言之理,不可述之事”。这表明叶燮对诗歌创作所表现的独特内容是有所认识的。他以杜甫等唐代诗人的名句为例,论述诗歌创作的艺术思维,实质上揭示了其夸张、虚拟、想象等艺术特征和表现手法。他总结道:“唯不可名言之理,不可施见之事,不可径达之情,则幽渺以为理,想象以为事,惝恍以为情,方为理至事至情至之语。”对诗歌的艺术特征和创作规律作了精辟的阐述,深刻地涉及到了文学创作的形象思维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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